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歳時節氣即將進入「驚蟄」，芳苑、二林、竹塘一帶農田水稻的栽種大多完成播植的工作，由於工作繁忙，就沒有剩餘的時間紀錄田野間的農作情事。直到隔壁田的「總仔」，2月26日開始犁除已播植三週的秧苗時，才真正驚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對於一位從事水稻農作近60年的老農而言，「犁除秧苗」不僅是金錢的損失，更是嚴重的「面子問題」。在立春後（2月4日），農友們紛紛為「早冬」（註）作準備，2月9日到13日舊社聚落的農友們幾乎已經完成所有水稻的栽種工作，在農路上不時可以看見她（他）們「巡田水」。 而「總仔」的秧仔（秧苗）跟大夥們都是在同時間播種，在二個多禮拜下來，卻發現別人秧苗開始拓根逐漸長大，而「總仔」的秧仔卻好像一動也不動，村裡面的「老仙角」紛紛出動提供意見，但毫無起色。而詢問「總仔」才知道，今年他在播完「秧仔」後，就跟著插秧機到處賺外路仔（1500.-/天），即使老婆使盡各式阻擋，「總仔」仍然不為所動。 而這冬的鋤草工作，「總仔」聽信了興農賣農藥仔的方法，使用「水溶性除草仔劑」，在水田灌溉口採滴落的方式，除草劑隨水漂流，節省人力。沒想到，「總仔」卻幸運中獎了！十餘天秧苗不但沒有長大，反而一天天枯萎。即使日夜放水、換水也都來不及了！據說，是除草劑傷到秧苗的根，根被「束」起來！ 2月26日「總仔」決定犁除重種，不過當天他在現場的時間不到三分鐘就匆匆離去，可見他的心情有多麼「鬱卒」。2月27日「總仔」特地從「番仔挖」找來傳統的「駛田」整平農地，以便於播種後灌溉水位均勻流動。「駛田」是件非常勞力的農事，不僅要有強壯的臂力、腿力、腰力，更重要的是眼力，因為在移動的過程，如何將地勢較高的泥漿推移至較低區域，需要高度的技巧與判準，「駛田」的農友，過程中專注謹慎的神情，令人讚佩。可能是在田間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牛隻參與農事，路過的車輛都會停下來回味一下。這一天，「總仔」終於勇於面對全程在場，並調侃自己是一頭「憨牛」。 3月1日（星期日）接近10點，育苗場送秧苗，而這些秧仔都是昨天「總仔」親自前去挑選的，以確保萬無一失。10點半插秧機械開始播植，「總仔」親自上插秧機督陣，由於此次以牛隻「駛田」整平，插秧機在行進中與播植均十分順暢，插秧的工作在11點50分即大功告成。這一次，他終於露出難得的笑容，遠遠地揮動雙手，讓人寬心不少！ 就這麼一次轉折，「農機犁除費用800*5分=4000.」、「牛隻駛田整地300.*5分=1500.」、「秧苗費1分地30輪*30=900*5分=4500.」、「插秧機械費用500.*5分=2500」，看來這冬的收成，「總仔」獲利已經無望了。還好，在台北的兩個孫子利用假日回來探望阿公阿嬤，讓老人家暫時忘卻苦惱！
阿達碼 2009/03/01 彰化芳苑
█ 註：一期農作「早冬」，二期作「慢冬」，這是中南部農友對於一二期農作的慣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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