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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九月九日）一定是個好日子；下午離開清水高美溼地，刻意不走17/61號濱海公路，改走1號省道轉接彰水路回芳苑，一路上看見許多戶人家嫁娶的景象，鞭炮劈哩啪啦的響，熱鬧非凡。
經過溪湖鎮時，忽然心血來潮，想到一位以前共事的老同事，就住在溪湖地政街附近，但朋友正在下班途中還沒回到家，剛好看見旁邊福地街有一家「發現自然－Discover
natural」的咖啡餐館，想說既然來了，就約在這裡與他會面。於是，我點一杯大杯的美式咖啡，一邊整理旅行的資料，一邊等他。
可能是太專注於後續319鄉鎮旅程的規劃，並未留意店中來客的動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從隔壁桌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巫老師，今ㄚ日報紙刊講着咱們扣稅兮代誌，政府講卜補轉來，汝看這是真兮？也是假兮？」（閩南話）
一聽到「教師課稅」這樣敏感的字串，我的頭腦就像「全民公敵」劇中超級電腦鎖定特殊的語彙般，馬上讓我回神搜尋音源，原來在我隔壁桌的前面坐著兩女一男及兩位穿制服小朋友，一位微胖的中年女性正在問對面的中年男子，從對話中得知是兩位教國小的老師，而且是同事，另外一位則是男老師的太太。
「歹講，呀毋知影咧啦！這種汰糕政府，講變逐變，攏勿會
按算，毋擱一股月也當个補貼一兩千箍，親像撿到兮，嘛勿會
禾黑
啦！」（閩南話）這位巫老師逐漸激動而拉高升調。旁邊的兩個孩子則拉著他吵著要飲料喝，說補習完很累咧，當爸爸的大概很少抵擋住這種子女賴皮式的撒嬌。
他們聊著聊著，那中年女子忽然詢問他們暑假旅行的事，並探詢這個禮拜要去哪裡玩。「他啊！去四健會啦，去哪裡？」巫老師的太太抱怨說。
「啊無，風颱卜來囉，汝講卜去底位？朋友咧招，一擺半擺，鬥跤鬥跤啦！」（閩南話）巫老師趕緊接著解釋，一副陪朋友打麻將很無奈的表情。
「楊老師，無講汝毋知影，頂禮拜伊實在足過份，開學則頭一禮拜喔，拜五下班搏到週六透早！」巫太太也開始用閩南話向這位中年婦女告狀。
楊老師還沒開口回應巫太太時，巫老師就急忙解釋（閩南話）：「頂禮拜五下埔，阮學校主任咧招，歹勢拒絕，而且伊擱講阮隔壁**國小教師會理事長嘛卜來，想勿會
到彼咧人，手氣好但牌品有夠差兮，早就聽牌，甲仙佇咧拖拖砂砂，舞到翻點，則賺百外箍，有夠忝頭兮！」
這個時候，坐在巫老師旁邊專心喝著奶茶的小男孩，忽然張大著稚真的眼睛，抬頭跟巫老師說：「爸爸，你賺錢好辛苦！」
頓時餐桌所有人的動作與聲音都停住了，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小男孩則萎縮著笑容，似乎知道自己說錯話，但又不知道錯在哪裡。
「到現在你才知道！」巫老師用手輕輕地拍了小男孩一下後腦勺，又補了一句：「大人講話囝仔人，有耳無嘴！」（閩南話）小男孩好像立刻獲得特赦似的，才敢繼續開懷地喝著他的奶茶。
而大人的世界，又恢復原本應有的錯亂與八卦！
阿達碼 2005/09/10凌晨02:00 誌記彰化芳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