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的頑垢  －有領與袖，乃衣之提挈。

 ■ 要命的使命 

假如我們用蒙太奇式的電影手法，紀錄教師組織運動的軌跡，6月12日會是此發展軸線上一個重要的節點（branch）；不同的時點，在台中有一場由若干地方教師會組合發起第四屆全國教師會理事長參選人理念與主張的說明會；另在台北中正廟有一場具教師資格的年輕人為爭取工作權益而發起的「612拯救國教大遊行」。這兩個場景的主題都有攸關教師本身權益的訴求與主張，在未來勢必交會成一種非矛盾性的阻抗關係。 

電影「喜馬拉雅」一片中老酋長霆雷在臨終前，交棒給年輕的挑戰者卡碼時說：「真正的領袖，最初一定是叛逆的」；許多教師組織運動的先輩，對這樣一群有熱情、行動力的年輕挑戰者，在對抗與衝撞教育環圈中結構性問題時，堅持奮勇前進的精神，一定可以看見自己過往熟悉的身影；很高興全國教師會願意接納與支援「612拯救國教聯盟」的年輕夥伴。年輕的權利本來就要多說一些話、多一點熱情、多一點想法、多做一些事；在電視畫面中她（他）們不時流露出一股涉世未深又清新羞澀的特質，還保持既活潑又矜持，對社會不滿但又充滿希望的樂觀風格；目前她（他）還沒有形塑成特定的「個人使命感」也沒有「非誰不行」主見，這個階段很鬆散但往往都是從事運動人士最珍貴的記憶。 

而喜馬拉雅影片中的老酋長霆雷就是死在這種「要命的使命」上。 

■ 非常的可能 

再把焦點拉到全教會理事長的選舉上，6月12日在台中二中舉行的「全國教師會理事長參選人理念與主張的說明會」，是由花蓮縣教師會理事長陳源豐發起，嘗試在制度外提供一種不同以往選舉競爭平台，企圖改變去年抹黑與人身攻擊的狀況再度上演。陳源豐「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執著勇氣與過程的努力，不得不讓人佩服。雖然當天發表會並不熱絡，但總是個美麗的開始；扣除參選人、提問人、美英助選團等特定人士外，剩下不到15人。吳忠泰正襟危坐像是參加演講比賽的模範生，趙政派則珊珊來遲，好似「人生大海似壺酒，一個浪來喝一口」的瀟灑架式。 

這次活動的缺憾，不是劉亞平沒報名參加而是全教會會務人員並未列席觀摩（察），以做為全教會未來選務客觀中立運作的參考。另外主辦單位也必須在使用「全國教師會」的名銜上更謹慎，例如：「中華民國全國教師會第四屆理事長參選人名單」這樣的做法會引發錯誤的認知，尤其掛在網站上很容易讓一般教師誤解這次的參選人只有1.號的吳忠泰，2.號趙政派；再則主動或被動提供選舉人「非完整參性選人政見」訊息也都會難免引發助選的猜想，這會是事後主辦單位傷腦筋的地方。 

目前除了吳忠泰採取正式公開的競選方式外，模糊的外圍的型態有兩種：一種是參與選舉但不願加入競爭的「選而不競」；另外一種表面參與競爭但志不在選舉的「競而不選」。 

但是大家十分清楚，6月4日後地方教師會的生態有了微妙的變化，就是南投劉欽旭、桃園彭如玉、竹市呂秀菊都剛獲選回任地方理事長，劉亞平是高縣副理事長，而加上北市柯文賢、高市陳銘彬、再加上北縣新任的邱漢強，這些地方教師會理事長都是積極主張教師工會，這會使全教會新任主事者立即面臨組織路線上的挑戰。 

其實在6月25日選出理監事後，不表態競選的一方倘若發現情勢不利（這是不表態的好處），可以大方棄選（不推出參選人），以便串聯在未來扮演忠誠監督者的角色，在地方上給可能的當選者抗衡的壓力。當然也可以避免因為選舉的衝突，讓全教會組織提早決裂。 

若此時正式表態競選的一方，就代表是「正大光明」，而不經意的逼迫、刺激、攻擊「不表態」就是私下運作，個人認為這是非常危險而不禮貌的動作，也會喪失了未來這種緩解式創意的可能機會！ 

■    唯心的違心 

6月12日發表會四位提問人的問題，真像是教師組織「考古題」，可以說有代表性，但說不上挑戰性。 

我「故意」把握最後的機會提出我的質問：「我們聽見兩位的政見都極力表達盡心盡力服務教師會的企圖，但是未來兩年教師組織能夠帶給您什麼？譬如說全教會理事長就是個光環效應，您們能夠明白說說您們在兩年內個人可能的企圖！不要像張輝山一樣離職後搞一個抬轎會(台灣教師學會)，營造個人舞台。另外，拿破崙曾說過：領袖取得權力是斤斤計較的，而執行權力時須氣度恢弘，目前大家這麼包容對手，我實在感受不到競選的氣味？」 

       張輝山就坐在我隔壁的隔壁，一等吳忠泰和趙政派答覆完畢，隨即舉手發言，他馬上「指導」吳忠泰的具體答覆（承諾）是不必要的，認為我的質問是「唯心」的「唯心」是很危險的，另則也「指正」趙政派的地方經驗和處理中央的不同之處，再繼續強調其一貫的言論「教師主體性」的方向與危機。 

後者，當前「教師主體性」的危機，我表達認同，因為基層教師自主性對抗沒有產生，主體性自然殞落消失。但是，對未來主事者個人可能的生涯規劃與企圖，倘若全教會只是「舞台」、「跳板」，那也沒關係，但說清楚、講明白，至少在碰觸許多教育經費與政策的邊際利益上，未來在卸任後應當所迴避。張輝山在主事末期（2003/7）的個人風格與離開後的第一年在NTA教研會（2003/6-2004/6），到宣布解散抬轎會（2005/5/19），就是這種「曖昧」(Questionable)的後遺症。而今企圖再重返全教會決策核心的企圖，才正是其所言的「唯心」的「違心」。但這一點個人對目前的呂秀菊有十足的信心。 

全教會本來只是個類似部落格（blog）式的組織服務平台，但卻因為教師法保障的唯一性而變成權力的掮客（broker），讓許多人趨之若鶩。倘若張輝山仍然不改下指導棋的風格，未來仍是吳忠泰無法摔掉的政治包袱。 

■ 玻璃的監獄 

新竹市東大路的玻璃工藝館一樓的後方有座常態展示的「玻璃監獄」裝置藝術作品，作品是由原來憲兵隊的禁錮室改裝而成。這個作品由雲力棉&施密德（Stephanie Juenemann & Ralt Schmitt）所創作，表達意涵在：「一般玻璃材質易破易碎的特性，形容一種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心境；而玻璃的透明，提醒在監獄裡面的人，小心言行，否則動輒得咎」，是一件發人省思的作品。 

我想這座「玻璃監獄」大概可做為呂秀菊的心情寫照（2003/7-2004/12）。但是，從2005年的開始，呂秀菊也正式挑戰自己與對抗組織制度；而深信這半年試圖「越獄」的鍛鍊，不管是否繼續競選連任或者是個人生命成長歷程而言，都將是一段難忘的經驗。 

「在兩年前，在各方勢力介入紛亂的狀態下，任何人當上全教會理事長都會跟呂秀菊一樣，選擇最安全、最穩固的方法經營全教會」這是許多教師會朋友詢問我意見時，一貫的回答；在近兩年指責呂秀菊的雜音中，我們很少聽見妥協性的對話與合作的嘗試，彼比處處制肘。連教育部的行政官僚都知道運用箇中巧妙，製造教師會間猜疑與矛盾。 

不過，未來無論是誰當選全教會理事長，免不了要再進入「玻璃監獄」服刑一段時間！ 

■ 領袖的頑垢 

3月19日在彰化員林有一場縣市地方教師會的聯誼座談會，主要焦點都擺在理事長選舉方式的議論與期待的「領袖」條件與政見，雖然會議進行鬆散，但是各自表述激盪，倒也能夠釐清某些主張的疑慮，尤其是劉欽旭所倡議會員代表的「假投票」漸進式達到會員直選目標。 

可是，會中有人提出的領袖條件中「天時、地利、人和」的具體條件：「天時就是…至少小孩子要長大了，不要有小孩嗷嗷待哺，非得要五點下班，如何全心全力奉獻組織…；人和…至少老婆要支持…」，「我們台北縣某參選人，到處跑攤，持不表態，面對批評，該硬不硬……我這票怎麼投得下去……」聽到這樣的意見，覺得好像全教會的理事長，即使不是「聖人」也應該是「超人」才對。 

「神鬼玩家」電影中有一段休斯與赫本的對話：「我們最大的問題就是眼中只有自己！」我想莫過如此吧！ 

       古云：「有領與袖，乃衣之提挈」；而我們衣服最難處理的就屬「領口」與「袖口」頑垢；它不髒但卻很難洗淨，但是我們領｡袖｡上頑垢，絕大部分都是來自於自己身體上的汗漬或者是體液的分泌，日積月累逐漸滲入衣織品的纖維毛孔中所形成，無法根除。 

而這些頑垢，就是「領｡袖｡」的宿命，也恰似我們性格的宿命吧！ 

 施明煌 2005/6/17 彰化芳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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